从「魂斗罗」到「最终幻想」| 日本游戏音乐史话
门徒娱乐：2023-07-18 16:02
对于大部分人的童年来说，最熟悉的音乐往往不是某首歌，而是某部游戏的配乐。
或许当你还不知道摇滚、爵士、拉丁时，就玩过「赤影战士」、「超级玛丽」和「街头霸王」。那些在关卡中一遍又一遍播放的背景音乐，成为了很多人对音乐的初体验…
伴随着经济的蓬勃发展，80年代的日本开始在方方面面向世界输出文化：科技、饮食、动漫、音乐，还有电子游戏和它的音乐。
一开始，电子游戏大多都在街机平台，满大街的游戏厅里充斥着噼里啪啦的打键声和古老的8-bit音乐。那时的游戏音乐制作人要根据音乐绘制波形图，再将其编码到卡带里，用简单的8位数据表现复杂的旋律。不过，最为古早的电子游戏却只有画面，并没有声音。后来一些游戏加入了简单的音效，比如美国雅达利公司（Atari）的「Pong」，这是历史上第一个有声游戏。正如其名，这款游戏的声音只是简单的“乓乓乓乓”：
而游戏中真正出现旋律性音乐，则要追溯到日本游戏公司太东（Taito） 1975年的「大枪战」，当玩家在游戏中打败对手时，就会响起简单的旋律。只是受限于硬件水平，「大枪战」的音乐和画面是分离的，游戏过程中静音，而播放音乐时则要暂停游戏。直到1978年，Taito的另一款经典射击游戏「太空侵略者」才第一次实现了“音画同步”。玩家在游戏中驾驶一艘太空船，试图在外星人到达屏幕底部之前击落他们，「太空侵略者」可以看作是中国玩家熟知的游戏「小蜜蜂」的前身。「太空侵略者」的配乐不仅采用了8种音色，还能在游戏进行时同步播放音效和背景音乐：也正是这一时期，日本游戏公司南梦宫（Namco）制作了那款风靡世界的「吃豆人」。「吃豆人」大概是有史以来最畅销的游戏，总收入超过 140 亿美元，还被多次评选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电子游戏。而由「吃豆人」衍生出来的亚文化更是数不胜数，其中影响力最广的就是游戏一开始那段简单却又极具标识性的音乐，有人回忆那时所有的街机厅里都回响着「吃豆人」魔性的声音：即便「太空侵略者」和「吃豆人」的配乐十分简单，但“将音乐融入游戏”这一创举却如同圣火一般点燃了玩家的听觉世界。终于在1980年，第一款背景音乐旋律丰富又不间断播放的游戏出现了，依旧是由南梦宫制作的「迷魂车」。「迷魂车」的背景音乐丝毫不影响游戏进行，这宣告着音乐和游戏并存的时代正式到来。不过，电子游戏真正的革命则属于1983年的任天堂：1983 年 7 月 15 日，任天堂发布了家用主机Family Computer（简称FC游戏机或红白机），一举颠覆了游戏产业。国人熟知的小霸王游戏机是FC的仿造款。正版FC游戏机80年代在大陆售价高达200元，然而小霸王游戏机的售价只有1/3。红白色FC家用游戏机的到来，彻底解放了游戏场景，让人们在家就能玩到街机游戏，电子游戏开始在全世界的家庭中扎根落户。任天堂在红白机中特意加入了单独的音频芯片，使得红白机一共可以支持三个声部，极大地丰富了电子游戏音乐的音色，甚至可以模拟真实的、不同声部的乐器声音。不仅如此，红白机还支持游戏卡带的扩展芯片，可以让不同的游戏制作商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制造出独有特色的音乐。到80年代中期，红白机FC已经攻占主流游戏市场，成为全球最畅销的家用电脑设备。就在电子游戏产业迈向新的高峰同时，游戏音乐也跳脱出游戏附属物的刻板印象，受到世人瞩目。1984年，曾经和坂本龙一组建黄色魔术交响乐团的“J-pop音乐之父”细野晴臣制作了一张专辑，名字就叫做「电子游戏音乐」（VIDEO GAME MUSIC）。这张专辑收录了包含「XEVIOUS」、「小精灵」在内的诸多游戏音乐，是史上第一张电子游戏音乐专辑。这张销量不俗的原声专辑引爆了游戏音乐产业，任天堂和其他软件游戏公司亲眼目睹了游戏音乐的价值，纷纷开发具有自己特色的游戏音乐。从1985年开始，FC电子游戏音乐逐渐从杂乱无章演化到精彩纷呈，诞生了无数经典的8-bit音乐，游戏音乐制作人们用简单的8-bit的音效模拟出钢琴、电吉他、贝斯和鼓等各类乐器的声音。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任天堂在1985年研发的「超级玛丽」：「超级玛丽」那段轻松惬意的地上BGM曾被称作“电子游戏最美丽的声音”，是很多80后、90后第一次接触到的爵士乐曲。“初中，我爱硬摇滚和深紫乐队。高中，我爱上了爵士乐和Fusion，尤其喜欢Cassiopeia、Chick Corea、Herbie Hancock。”当然，在那个硬摇滚和金属风行的80年代，电子游戏音乐也无法幸免。绝大多数格斗和枪战主题的游戏都选择了硬摇滚和金属作为BGM。比如铁克诺（Technōs）公司的传奇大作「国夫君」系列（国内译名为「热血X」）和「双截龙」系列：
制作「魂斗罗」的科纳美（Konami）公司尤其擅长各种动作类游戏，而在音乐方面，Konami更是会使出一些近似魔法般的技巧。Konami是极少数会在卡带中加入额外的音效芯片的游戏公司，这使得红白机产生了非比寻常的声音效果，这在被称作“FC游戏音乐巅峰”的「恶魔城」系列中尽显无疑：总而言之，在80年代的电子游戏世界中，几乎每家厂商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音乐风格，这种群雄逐鹿的竞争场景造就了电子游戏最早的黄金年代。直到80年代末，这一切方才迎来了更具革命性的变革。1988年，沉寂多年的主机公司日本世嘉突然研发出了世界第一台16位主机：Mega Drive。世嘉自豪地将「16-BIT」写在Mega Drive机身上科技进步带来质的飞跃，16-bit的规格让游戏画面更生动，也使得游戏音乐更为精美：8个声部、媲美真实乐器的音色、种种复杂的和声技巧，都在此刻登场。1991 年，世嘉发行的「刺猬索尼克」便是最早将16-bit发扬光大的游戏。而世嘉游戏原声的典范之作则由古代佑三一手打造，他的「超级忍」、「怒之铁拳」系列游戏音乐水准颇高。这一时期，日后风光无限的角色扮演游戏（RPG）也逐渐展露风头，随着主机音频硬件的快速发展，RPG游戏音乐愈发华丽宏大，逐渐成为诸多风格中最有特色的一种。他率先将交响乐融入游戏原声中，他所创作的「最终幻想」系列游戏音乐几乎重塑了游戏音乐的宏观世界，他本人也因此被时代周刊评为100个有影响力的音乐变革者。不过无论科技如何发展，那些古早的8bit、16bit音乐却并未被人们遗忘，它们反而成为了一种独具特色的电子音乐流派，吸引着更多年轻的音乐爱好者投身其中。当些粗糙而纯真的音效和旋律成为了很多人的音乐启蒙时，日本的电子游戏音乐悄然成为了第一个影响全球的日系音乐，造就了日本最成功的音乐文化输出。
